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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雪連天踢足球
笑書神俠論功夫
(以下有劇情)

終南山下,活死人墓,神雕俠侶,絕跡江湖。楊過放下了一身武功,
立誓不再使出一路十七式黯然銷魂掌,每天只吃黯然銷魂飯,偶爾早
餐還去豆漿店小施神功地偷摸幾根油條。小龍女嫌養玉蜂不合經濟效
益,平地起高樓、養了幾十戶人家,叼根煙翹起二郎腿,整天等著收
房租。他們從此過著幸福快樂的日子。

或許梁羽生和古龍會不太同意,但如果你活在金庸的筆下世界,就註
定終要當個一世的隱士(老頭笑話?)。郭式夫婦不算在內,金庸作
品中絕大部份的主角到了故事尾聲,大多選擇就此退出江湖紛爭,擁
著七名如嬌似玉的老婆夫人往西湖垂釣去了。似乎少有讀者存疑過,
這些個身懷絕藝的主角們,正當壯年便捧著退休金提早享清福,連喬
丹都復出過兩次,他們豈不會有技癢的一天?這個疑問在《功夫》尋
著了答案。

一、

《功夫》或許讓眾多星爺迷失望了,其招牌式長篇對白與冷調幽默不
復以往,甚至周星馳演出的段落都寥寥可數,有違影迷的期待。反倒
是神雕俠侶的戲份都更為吃重搶眼,可以將其視為《功夫》一片的真
正男女主角。

但《功夫》展現的不只是一個兩小時的武打故事,更是周星馳個人的
大幅成長。他已從原本演員/明星的身份──灑落個人魅力,影片以
單一角色為中心打造──躍升為導演的角色,綜觀性地全盤掌控影片
的每個環節。往常只有周星馳身上才會散發出的冷調幽默,透過導演
的詮釋而分散開來,在每個角色身上都看得見。

以往星爺的作品中,不管高潮處多麼令人拍案叫絕,影片的節奏卻在
顧慮每個笑點的呈現時,難免顯得起伏不平,紊亂而走拍。以顛覆武
俠元素為主、搞笑為輔的《功夫》裡,雖然免不了得犧牲笑料的比重
,但周星馳這次真正說好了一個故事,不再為了笑點而犧牲影片節奏。

在這個講述一段鏟奸鋤惡、路見不平的故事裡,大隱隱於市的背景極
具民間傳奇三味,節奏緊密而環環相扣,不再只是將許多搞笑短劇串
連成一部影片而已。光就譚腿師父遭殺手襲擊,以及包租公婆兩人神
不知鬼不覺地襲擊琛哥座車兩個段落而言,緩與急的運用中,身為導
演的周星馳實在拿捏得令人歎服。

二、

《功夫》裡吸納了許多武俠小說裡常見的符碼:獅子吼、包租公運用
的乾坤大挪移(倚天屠龍記)、殺手的鷹爪功、蛤蟆功(射鵰)、鬥
琴(六指琴魔、射雕),看在台下眾多從少年時期便浸淫在武俠世界
的觀眾眼裡,不由得口中驚呼連連,心下歡喜莫名。

若與《臥虎藏龍》相比,向來重視人文本位的李安以意境見長,多以
長鏡頭、遠鏡頭展現出飄渺氛圍,多少在武打過招中流失了拳拳到肉
的力度。反觀周星馳在《功夫》裡的調度,雖說部份片段過於誇張實
在難辭其疚,但場景設計、分鏡剪輯卻遠較《臥虎藏龍》來得細緻精
巧,更加滿足了武俠迷長年以來在閱讀文字時的奇想。

譚腿師父等人分道揚鑣前三方攻防的短暫過招中,不僅動作設計巧妙
,彼此惺惺相惜之中更帶有幾分浪跡江湖的蕭索欷歔。琴魔殺手在裁
縫店裡偷襲鐵線拳時,銳利無比的爪子在牆壁上劃下一道道的痕跡,
也讓觀眾隨之心驚膽跳。更別提火雲邪神重現歐陽峰往日神采、小龍
女將喇叭擴音原理應用在獅子吼等諸多場景中,是如何讓觀眾看得既
驚又喜了。

打鬥場景的巧妙設計,或可歸功於袁和平與洪金寶兩位武術指導,但
在非武打戲的演員、鏡位調度上,周星馳可是信手拈來毫不含糊。開
場的鏡頭昇降運動,畫框中人物靜止不動,遠方傳出慘叫聲,立刻抓
住了觀眾的好奇心;包租婆與主角在豬籠城第一次碰面時,她拿起拖
鞋對主角又追又打,鏡頭以橫移跟拍一鏡到底,風味絕倫。火雲邪神
、琛哥的角色個性,更是在周星馳的掌控下顯得活靈活現。

三、

《功夫》雖是道地的武俠片,周星馳仍不改其Kuso作風,在片中玩弄
了許多其他電影的著名場景。他與啞女相認的場景中,背景海報便是
仿傚《亂世佳人》,男女主角的互動也帶有幾分卓別林《城市之光》
的味道。片頭片尾的蝴蝶與蓮花則讓人聯想起《阿甘正傳》。那一句
「能力越大,責任就越重」想當然爾是出自《蜘蛛人》。收租婆與星
爺狂飆競速的場景,想必是向華納卡通中的嗶嗶鳥與大野郎的追逐戰
致敬。當周星馳前去尋找火雲邪神,殷紅血流從門縫中洩洪而出的片
段與《鬼店》如出一轍。片中處處影射《駭客任務》的痕跡更是不在
話下。

《功夫》不僅重現了武俠類型中的經典元素,玩弄得十份道地,更嘗
試將其顛覆、解構、重組,走出類型的限制。今年裡推出了庵野秀明
的《Cutie Honey》、布萊德鳥的《超人特攻隊》,再加上《功夫》,
均是嘗試以現代電影技術來套入舊有的類型文本,詮釋出類型的嶄新
可能性,最終綻放出令人驚豔的火花。光就這點來說,《功夫》便應
當與《臥虎藏龍》並駕齊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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Φ 我們是美麗的垃圾我們是沾血的棉我們是撿起來遺忘的拋棄型玻璃鞋 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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